| Our House, In The Middle Of Our Street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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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連結
作者:Clocks
配對:Erik/Charles (ECE)
分級:NC-17
簡介:AU、現代背景、無變種能力。開辦寄養家庭的Charles與他雇用的百萬伏特水電工Erik浪漫的愛情故事。
除了兩位主角的關係,孩子們的描寫也很可愛。是一篇會讓人看了心頭暖暖的同人作品
翻譯初心者,如有錯誤與不順與錯字請海涵與指證。
Chapter. 01
這種日子讓Charles感到非常、非常厭倦。
他把額頭靠在自動販賣機上,僵硬的隨便戳了一個按鈕,聽著咖啡倒入杯子裡發出的嘶嘶聲。無論他選哪種飲料都沒差,因為這台機器裡的每一種飲料:咖啡、茶、或是那該死的雀巢巧克力,全都喝起來像一堆熱泥巴。
咖啡好了,但他依然靠著販賣機,試著先不去想那位正坐在他辦公室裡的少年。少年由於過度驚嚇與心靈創傷產生了前期精神分裂症,任何在汽車對撞意外中痛去父母的孩子都有可能產生這種疾病。
終於,Charles還是從販賣機上把自己撐起來,激勵自己去面對在辦公室裡不安地等待他的少年。但這只是今天其中一個新孤兒,接下來Charles還得面對許許多多這樣的孩子與代表他們的黃色資料夾。那些資料夾上總是寫滿令人痛苦的訊息:諸如這些孩子多麼的孤單、多麼不被需要、或著兩者皆是。每當工作結束,Charles只能把資料夾塞回抽屜裡然後回家,但他永遠無法像丟資料夾那樣輕易的將這些孩子們從腦海裡抽走。
Charles蹣跚的回到辦公室,給了少年一個富有同情心的微笑、將咖啡放到少年前面。「喝吧!」
少年回望Charles,似乎沒有聽懂那句話,將自己縮進椅子裡。Charles嘆了口氣,翻開昨天車禍意外發生後Moira匆匆趕出來的資料。
「你叫Hank,對吧?現在有什麼感覺?」
少年一面眨眼,一面舉起顫抖的手調整他的眼鏡。他的眼睛是那麼空洞而渙散,瞬間Charles的胸口彷彿被人緊緊掐住。但他還是逼自己堅強起來並繼續讀著檔案。
「你接下來打算搬去跟阿姨住嗎?」Charles柔聲問著,Hank的表情卻依然停留在驚嚇後的呆滯中。Charles靠向椅背,手擰著自己的鼻梁。看來是沒有辦法得到什麼像樣的談話了,至少今天不可能,但他也不想歸咎於這位可憐的小伙子。
同時,Charles也努力去先不去想自己放在左邊最上層抽屜裡的那封辭職信。
* * *
「有時候,」Moira突然開口。Moira的眼睛下方有著眼袋與深深的黑眼圈,是這兒每個社工人員臉上共同的標記。「有時候,Charles,我覺得…」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漸漸模糊,輕輕搖著頭。Charles很明白這是有某種難以名之的無奈感卡住了她的喉嚨,就像他自己一樣。
「我懂。」他給了Moira一個淺淺的微笑,蹭了一下她的手臂。她瘦的像皮包骨,查爾斯想,是時候應該帶Moira去吃頓好的。當然只是吃個晚餐,很久以前他們曾試著想更進一步,但最後那些小小的曖昧並沒有發展成愛情。
「但我們做這些是為了孩子。」
「孩子,」Moira用平板的語氣重複。「你告訴我,沒有足夠的中途之家、沒有足夠的寄養家庭,我們要怎麼幫這些孩子?」
「Moira。」Charles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警告意味。他自己也尚未從剛才與Hank McCoy對談中那種被抽乾與悲傷氣氛中脫離。Moira轉過頭看向別處,Charles再次碰了碰她的手臂。「我還真從沒想過會從妳口中聽到這種絕望的話,」他給了對方一個促狹的微笑,盡量用俏皮的口氣,「妳花了太多時間去應付Stryker了,他把妳搞成一個暴躁的老頭。」
「多謝你的關心。」但Moira還是在Charles提到他們那個無能又悲觀的主管時露出了淺淺的笑容。「說到這個,你別忘了星期一的開會。」
「當然。」他說。
當然他沒忘,因為Charles打算在開會後交出他的辭職信。「星期一見。」
Chapter.02
「你要辭職?!」
Burt的聲音大到整間辦公室都聽得一清二楚,Charles可以想像那些好奇的傢伙們越過辦公桌的矮牆探頭探腦的樣子。他再次點頭、明確而肯定的。而他的上司則是一副驚嚇過度、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「Charles,我不能沒有你,你是最好的一個…」
「我很抱歉,Burt,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。」
「但我一直認為你是真的很關心孩子們,」Burt看起來既震驚又挫敗,讓Charles產生了一股罪惡感。「我們已經人手不足了,你…」
「我知道,」Charles將雙手合握放在他的腿上。「但還有許多有前途的、年輕的畢業生,他們更適合擔任社工,現在只差在招募跟訓練這些人而已,Burt。」
「我還是不懂,」Burt拿下他的眼鏡猛烈擦拭。「我很了解你,絕對不是錢的問題,是因為哪個孩子嗎?」
「正確來說,」Charles回答。「是我打算要申請成為寄養家庭。」
這讓Burt停止繼續把眼鏡擦得更亮,「真的嗎?」
「是的,」Charles將身體向前傾,長久以來沒有感受到的熱血沸騰竄過他的全身。「相關文件都已經準備好了,就等著提出申請。一旦申請通過,我會得去上課、受訓…但前提是,我沒有辦法同時兼顧申請寄養家庭跟社工的工作。」
「喔,」Burt重新戴上眼鏡。「喔喔喔!」他的上司恢復了笑容,這讓Charles感到很開心。「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想法,你有足夠的背景、你有,嗯,你有…」
「錢。」Charles幫他接了下去,而Burt為Charles這樣的坦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「我會繼續跟您連繫,讓你知道我申請的進度,好嗎?」
「非常樂意。」Burt站了起來,與Charles握手。「把孩子送到你那裡一定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查爾斯回握了Burt的手。他走出辦公室,心裡一面祈禱自己的豪賭不會徒勞無功,而是有回報的。
* * *
Moira悶著頭不看Charles,所以Charles無法確定她是生氣還是難過。從她將Charles的東西用力放進紙箱裡的動作來看,Charles估計是兩種情緒都有。
「Moira,」Charles把所有要過給Moira的案子與資料交到對方手上時開口問,「妳還好嗎?」
「我很好。」儘管她一面咬著下唇,一面不停的用手指敲著那箱資料。「只是…這只是…沒有你我要怎麼完成這些?Charles!」
「妳辦得到的。」他認真的說,「而且,我們不是永遠都不會再見面。只要我的申請通過,妳就可以把這些孩子送到我那去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Moira回應了一個帶點憂傷的小微笑,於是Charles輕輕碰了她的臉頰。她歪頭靠向Charles的觸摸,一邊嘆氣:「我會想念辦公室裡有你這樣可以開玩笑的夥伴。」
Charles忍不住笑了出來:「我相信妳很快就會找到另一個可憐的傢伙陪妳了。」Moira也笑開了,她靠前並在Charles臉上親了一親。「希望馬上會再見到你,你這老油條。」
之後,Charles有史以來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,抱著愉快輕鬆的心情走出他的辦公室。
Chapter.03
在Charles遞出辭呈後的第三週,他回到那座落於溫徹斯特、遼闊的家族豪宅門前。一定能成功的,他想。
Charles花了很多時間在回憶自己成長的地方,以及與父母那段極其疏離、彷彿他們住在不同國家般的親子關係。不過Charles知道,他和Raven,與那些曾經出現在那間老舊辦公室、眾多內心破碎、沉默、悶悶不樂、歷經無數恐怖生活環境的孩子們相比,已經是非常非常幸運了。
透過接觸各種不同的人生經歷,Charles造就了他另一種獨特人生態度,甚至養成一種無可動搖的過份樂觀。如果自己能幫助這些孩子,在他內心裡,就像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再被遺棄一樣。
Raven笑他是理想主義的傻瓜,但她還是辭去了自己在紐約的工作,回到老家來幫助Charles完成夢想。一直以來Charles都不是光說不練的人,也因此他知道當自己需要時,這位異父母的妹妹是可以倚靠的。
整個早上的時間Charles都在思考要怎麼整頓房子。他在腦裡條列需要修繕的大東西、以及需要整理的瑣碎小東西。在感覺腦袋塞了太多想法,快要失去方向時他決定暫停,把這麼雜亂龐大的責任往自己身上丟是沒有用的,這些問題需要雇用一群清潔工與一個水電工才能解決。為此得進城裡一趟,況且更重要的是,他的肚子已經餓扁了。
開車前往城鎮時,Charles一個人大聲(而且走音)的隨著廣播唱歌,讓煩惱暫時遠離腦海。
* * *
很快的解決午餐後,Charles確認一下手錶,他跟Raven約好幾小時後要去巴士站接她,看來還有些時間讓他在這裡到處走走。對Charles來說,毫無目標的到處晃是一種奢侈。身為社工,他常感覺自己就像是奶油麵包上沒有被塗到、乾乾癟癟的麵包邊;Charles身邊總是有太多孩子需要幫助,但也總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幫助他們每個人。想到Moira和其他同事得為了自己留下來的工作得耗上多少心力,Charles不禁感到相當內疚,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讓寄養之家運作。
在書店跟雜貨店逗留了一陣子後,Charles發現了一家名叫「KLINSMANN 家庭維修」的五金行。Charles雖然不記得小時候這裡有這家店,但它看起來像是開了非常久了,久到彷彿一直都在那裡,散發著老舊的氣氛與一點霉味。他小心地走了進去,環視周圍那些看起來隨時會掉下來的架子上所放的金屬零件與工具。
「請問有人嗎?」
從店的後頭傳來某人的回應,聽起來像是德語。Charles愣了一下,然後再次問:「不好意思,請問?」
「Herzlich willkommen!!」從後頭傳來的聲音感覺充滿活力。「Warten sie eine Minute!!」
儘管Charles能懂的德語並不多,但他至少感覺得出來對方是要他稍微等一下。於是他一面等一面笨拙的玩著店裡的老舊水龍頭,猜測自己的大莊園裡到底會有多少個像這樣的水龍頭。
這時一個戴著老式圓框眼鏡的老人走了出來,留著一大叢白花花的亂髮,向Charles微笑著說:「Guten Tag!」Charles無法不被這個奇妙的老人吸引,他看上去就像滑稽、卡通版的愛因斯坦。
「你好!很抱歉我不太會說德語,先生,您有辦法說英文嗎?」老人笑起來有點顫抖,但他還是點著頭回答。「可以,沒問題。」
「我想知道您有沒有辦法幫我聯絡到這個鎮上的水電工?」Charles問。「事實上,我剛剛搬來這裡,家裡有很多東西需要整修,但是我對這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。我妹妹常常笑說如果有天給我一把扳手,我只要沒有拿它去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就是奇蹟了。」
透過一陣輕輕的笑聲,Charles猜測對方似乎是了解他的意思,但老人似乎對Charles的要求有些猶豫。最後他說:「跟我來!」於是Charles乖乖的小跑步跟在老人後面,穿過一段曲折的小路,接著居然是一個明亮到出人意料的後院,突如其來的光亮讓Charles瞬間瞇起眼睛。他周遭是一群正在用德語高聲談笑的男人。真有趣,Charles心想,他們這樣全部一起講話,聽起來好像在吐痰。那些發音感覺像是從嘴巴裡噴出「goooo~~ten~~~taaaaarrrgghhh」的子彈。
小小的後院擠滿在抽菸、談笑、吃飯的男人們,但當老人開口講話時他們都安靜了下來。Charles可以感覺到這些男人邊聽邊打量著自己,於是他挺直腰桿,擺出最和善的微笑。這種職業微笑是Charles的註冊商標,專門用來對付激動的家長與抱怨的群眾。
然而在老闆(至少Charles推測他是)說完以後,大家都保持沉默、沒有人站出來說要接受這份工作。直到某人說了聲:「Lehnsherr!」,之後是一陣交頭接耳與贊同。
Charles左看右看想找出大家推薦的那個人,突然間他睜大了雙眼,當他看見那位高大、有著寬闊的肩膀的男人轉向他,男人手裡拿著菸,在最後把菸彈掉之前還深深吸了一口。
男人的上臂有著細長的刺青,刺青向上延伸直到被黑色POLO衫的袖子遮住。Charles胡思亂想著是不是德國流氓在加入幫派前有被要求刺青這一條。男人外表看起來有點粗魯而且危險,但長期的社工經驗讓Charles具有從別的角度觀察陌生人的能力,他注意到男人的手掌,看起來像是一直從事著勞動的工作。男人直直的瞪視著Charles,同時向老闆問:「Was machen wir jetzt?」
「喔,所以你也不會說英文。」Charles說,「嗯,這可有些困難。」
「他是你唯一的選擇了。」老闆堅持。「Lehnsherr,好嗎?」
這位叫Lehnsherr的男人用奇異的眼神盯著Charles好一陣子,目光中還帶了點笑意,像是Charles身上有某種他本身無法理解的可笑之處。這並非Chales過度敏感,他被對方的眼神搞得很緊張,這種感覺有點像是警訊、或是某種自己也不懂的含意。
「好吧。」Charles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,儘管心裡還在苦惱自己到底要怎麼跟一個只會講德文的水電工溝通。「請你告訴他明天早上九點到這個地方來。」把地址條交給老闆時,他刻意避開了Lehnsherr沉重的目光。
在Charles離去的時候,他假裝沒有聽見背後傳來的一陣嘲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