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我的野蠻達令 My Barbaric Darling |
Chapter 1
Erik視角
我在身體僵硬的疼痛中醒來,覺得很冷,像是骨頭都被凍成冰塊似的。我猜想可能是自己昏倒在曠野或是河附近,只有這樣才會感覺這麼冷。但如果真的如此,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?
同時,我發現自己被某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、柔軟的毛皮覆蓋著。我睜著依然沉重模糊的眼睛,試著想去扯掉身上的毛皮。那不是我所碰過的任何一種獸皮。我想去拉它,但手臂卻酸軟無力,還被某種奇怪的藤蔓綁住。那些藤蔓平滑堅固的像冰塊,卻又有溫度、像是滑動的蛇。我大喊求救,希望有人可以替我解開這些詭異又難以形容的魔法。
接著兩個陌生人走到我面前、使我大吃一驚!他們試圖把我壓回那張柔軟的床上。這床一定是用全大陸上最軟的麥草做的,我感覺得出來。神秘怪人們長相和我族裡的同胞完全不同,也不像我見過的其他人類。其中一個明顯是個老人,但他臉上卻一點鬍子也沒有、像個女人一樣。而且他在眼睛前面還戴了一對平平的、輪子般的冰片。他們的衣服既奇怪又薄,白色跟藍色、老人還掛了一條血紅色的直布條在胸前。
但當老人的同伴將我壓回床鋪,弄痛了我掙扎著的胸口,某種奇異的感覺浮現在我心裡。
他看起來年紀介於青年與成年人之間,但卻是無法言喻的漂亮。某些不知從哪來的陽光照亮了年輕人的臉龐,讓他的眼睛閃爍的像是迎接了第一道曙光的天空。他噘起的嘴唇小巧而紅潤,有如新鮮水果。他的皮膚乾淨光滑、沒有任何圖騰記號。頭髮剪的短短的,另一個老人也是,因此我推測這是他們族裡的標記。但他的頭髮既乾淨又滑順,反光襯得頭髮更加黑亮。他一定是某個皇族,絕對是的!
幾種可能閃過我的腦海:如果我可以跟年輕的那位溝通,說不定可以跟他們的首領談判、讓我回我的部落去。或著我可以抓住這個年輕人威脅他們,但前提他必須得是某個大人物的兒子。不過從他整潔美貌的外表來看,他比較有可能是某人的小老婆。也許就是那個老人的。
怪人們開始發出一些像在對話的聲音、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。
我示意他們用我的語言來講話,但他們只是無言的望著我。年輕的那個走上前來,用他柔軟溫和的陌生語言對我講話。即使是在老人的面前,他也大膽的觸碰我的肩膀跟頸部,彷彿他是屬於我的東西。
我不顧身體的疲倦和種種詭異的情況,將所有的疑問先拋在腦後、從綁著我的軟床上跳起來!有針狀的東西刺在我的手臂上、還有那些固定我的奇怪藤蔓,我把它們通通扯開!怪人們開始驚慌的大叫、一面向後退。我的身體這麼虛弱還是可以威脅到他們,真是太好了。老人躲到年輕人的背後,這正合我意,因為我就打算要把年輕的抓來當人質,做為交換籌碼、或萬一談判失敗的時候可以利用。
我一把抓住年輕人的脖子把他拉進懷裡。他乖巧的被抱著,一點都沒有反抗,只是發出平靜的聲音,一面顫抖著、一面輕輕推著我的胸口。我嗅著青年散發出來深沉、甜美的體香,同時感覺著他的身體,從肩膀一路撫摸到胸膛再到腹部。我用兩手環抱他的背部,無法將鼻子從年輕人那聞起甜甜的頭髮上移開。他既安靜又順從、保持著冷靜。沒有尖叫也沒有咬正在騷擾他的敵人。
果然是個小老婆。
在我開始拉扯年輕人的衣服、想檢查他究竟有沒有小雞雞時他終於把我推開。年輕人用更高亢美妙的聲音講著陌生的語言,手舉高作出投降的手勢。他仍然離我夠近,如果有必要我隨時可以把他壓倒在地,但現在得先找到逃出這裡的方法。於是我終於好好觀察起我所處的地方。
這房子比我所見過任何的地方都裝飾得更華麗,牆面乾淨筆直、漆著前所未見的亮白色。有人將一團火放置在屋頂上,卻不但沒有冒煙,也看不出來有任何洞可以把煙排放出去。我開始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,轉身卻又看見一片透明的牆。牆像水面一樣模糊地反射著我的影子,但又直挺挺的像石頭般立在那裡。瞬間我以為那裡什麼都沒有,但伸手一碰卻發現它很堅固。這可能跟老人臉上戴的冰片是類似的材質,但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牆另一頭的東西,彷彿牆不存在一樣。
牆的另一頭,在我視線所能看見的地方有座巨大石造的房子。這一定是某個神或巫師的領土,因為不可能有生物有力量用那種尺寸的石頭蓋出那麼大的房子。又或許是巨人族,但我在牆的這頭無法好好看個仔細。
年輕人伸手靠了過來,把我從透明牆邊嚇得彈開。如果這奇怪的地方有什麼是我以前碰過的東西就好了。
他用安慰的語氣向我說話,手不斷指著自己的胸口、重複同一個音節。我假設他是在用一種原始的方式介紹自己。
「Tshaaarls,」他說,一面碰著自己的胸膛,「Tshaaarls。」
我把手也貼在他正觸碰的地方:「Tshaaarls。」
他又說了一次,這次有些微的不同:「Tshaeills。」
「Tshaeills。」
Tshaeills的嘴唇彎起迷人的笑容。我想親吻他的雙唇讓它們只屬於我。在這裡遇見這樣一個小老婆真是意外之喜。把他交易出去的想法越來越薄弱了。他將原本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移到我的胸膛上,靠近心臟跳的最劇烈的地方。他用另一隻手再次指著自己胸口說:「Tshaeills」,同時溫和的輕觸著我的胸膛,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我。
我環顧四周,但老人只是縮在牆角、既期待又害怕的看著我們。於是我瞬間就明白了整個情況,並且打從心底討厭那個老人。
在我以前打獵的時候也到過一些陌生部落,那裡的人們都很怕我。這是理所當然的,因為我是族裡最好的獵人,甚至遠超過我父親那一輩。可能他們已經聽說過我的威名、還有我多麼讓人聞風喪膽。也許他們以為我是準備要來入侵的。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,重要的是他們打算把Tshaeills獻出來給我。
這就完全說明了Tshaeills的手部動作。就算我們無法溝通,我也知道他想說的是:他要把心全交給我了。
我內心交戰著。要知道我是無論如何都想把他帶走,俘虜別人的小妾是件很光榮的事。然而我只是個獵人,又不是首領或祭司之類的,這樣有點像在詐欺。但老人依然發抖蜷縮在角落,等待我取走他的貢品。況且Tshaeills是個這麼美貌的獻禮,我懷疑就算我獵到世界上所有的鹿,也不一定能換到另一個像他一樣漂亮的禮物。
所以,我接受了。我將手覆蓋在他貼著我胸口的手上,告訴他我會帶他走。
「Ayer-ich?」他說,想要重覆我所講的某個音節。
我想這不是吹毛求疵指證他發音的時候,況且他講的話我也一個字都不懂,就像他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。但因為這是一句很重要的約定,於是我再重複一次。
「是的,你是我的。」我點頭說。
他再次露出醉人的笑容,像是月光反射在水面上。他飛快的吐出一大堆字句,一邊開心的輕拍著我的胸口。
「Ayer-ik! Wee kahn kahl euoo ayer-ik!」
(Erik! We can call you Erik!)
無論Tshaeills到底想講一坨什麼亂七八糟的,我想我還是應該為他的努力給予一些稱讚。所以我輕輕拍拍他的頭,像是鼓勵第一次做手工藝的小朋友。他咿咿呀呀的跟老人講話,對方似乎為我終於接受獻禮鬆了一口氣。我嚴厲的喝斥老人並打算立刻帶我的Tshaeills離開這裡。
但就在我將我的戰利品扛到肩上準備離開,他們居然開始慘叫起來!Tshaeills第一次發出刺耳的叫聲、一邊緊緊抓著我的胸口。他的聲音聽起來跟媽媽以前在我做了粗魯的事時訓斥我一樣。
我嘆了口氣。如果他們那麼在意禮俗,就應該找個可以跟我溝通的人來談。雖然我知道他們聽不懂我的話,但我還是大聲抱怨,表示我有權力對我的財產為所欲為。一面把Tshaeills從肩上放下來。
這時老人突然從背後閃出來我攻擊我!他用某種尖銳的東西刺了我一下。很可惜,那根本沒什麼痛!在我出外狩獵前,巫女們早就保佑我能對抗這些邪惡的魔法!我拔出他刺在我手上的魔法小冰條,打算展開反擊……
然後我就倒在地上了。
意識逐漸離我而去,我隨著週遭一切漸漸陷入黑暗中慢慢地放鬆。Tshaeills抱著我,再次輕輕柔柔的對我說些什麼。
Chapter 2 >
(減加按:原文裡Erik認為Charles是concubine,我想與其翻作"小妾" "寵妾"之類的,翻成小老婆會比較歡樂。)